9 过去的桥与今天的路-《大地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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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那里,任台长的老同学过来,笑着说:“刚才你看我的眼光好亮啊!”

    我说:“我怕你喊起来。”

    “我也怕你喊起来。”

    司机跳下车,从我手里夺过手电,照一下路基,看看车辙,一下软软地蹲在地上,半天没有出声。看到这种情形,后面的车队倒了车回日隆去了。一柱柱车灯越来越远,照亮的山体,岩石,树木也越来越模糊,最后,隐入群山的黑暗中,就像我们身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一样。

    一切安静下来,河里的水声又响起来了。

    司机还蹲在地上。我们三人都蹲下去,一人点燃一支烟。司机这才说:“要是你们刚才喊一声,那就完了。”

    两个小姐战战兢兢过了险路,几个人又上路了。一天以后,这段险情就变成了一个笑话。就在那天晚上,我们的车从沃日官寨对岸的公路上开过,但那么黑的雨夜,连官寨一个朦胧的侧影我都没有看见。

    第二天早晨,又一处泥石流使我们停下来。在这里,我们又与另一些汽车汇合,又一次组成一个五辆小车的车队,向马尔康进发。为了防备万一,我们从几乎是带有强制性地从这个时候还严格按照作息时间上下班的道班工人那里取走了一些炸药和简单的工具。

    自己一路放炮开路,伐树架桥,五天后的一个深夜,回到了山城马尔康。

    第二次再走这条路,是在十月,在四姑娘山侧的海子沟冰川下的高山湖泊边遇到大雪。一行人非常狼狈的被大雪压下山来。用了一整天时间回到山脚,再乘车回小金县城时,天已经黑了,于是,顺便参观沃日土司官寨的计划只好取消。

    直到现在,20世纪的最后一年,我才有机会补偿这个宿愿。

    于是,我从猛固桥头开始,背起旅行包,向那里进发。我想用这种方式靠近嘉绒地面上对我来说惟一没有到过的土司官寨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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