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又见紫斑-《元华伞》
第(2/3)页
孙大长老清了清嗓子,道:“还能有什么?三位高僧找到姓薛的时候,只见一个又瘦又矮的十六七岁的孩子,光着膀子,用了一根齐眉棍正在恶战姓薛的,斗到三百招开外,这孩子大喊一声,一棍打碎了姓薛的脑袋,然后痛哭起来……这孩子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就是姚中天!”
众人听得姚中天报了大仇,都心中一松,随即又为帮主担忧起来,暗想:“姚中天十六七岁就有如此武功,怪不得号称‘棍棒无双’,现在四十多岁,那功夫更是炉火纯青了,帮主啊帮主啊……”
周三刀听到这里,明显没有先前乐观了,道:“这姚中天师门这么厉害,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师兄弟前来助拳啊,这个我们要格外小心啊。”
孙大长老道:“这个倒不用担心,姚中天的师兄弟从未在江湖上露过面,只因他师父一直不让他们涉入江湖纷争,连姚中天当年都是偷偷下的山。因他血仇深重,姓薛的又太过臭名昭彰,他师父才没责罚于他,后来他娶了华山派秦掌门的女儿,在中原挣下这样老大一副家业,他师父也就随他去了。”
周三刀又问道:“他师父,这老僧究竟是什么来历呢?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孙大长老正色道:“知道这个的人就少之又少了,我倒是知道一点,只是他老人家是我今生最崇敬的人,他老人家的名讳不提也罢。”
周三刀道:“呃……老哥,这里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还藏着掖着?小弟好奇得紧,哥哥且透露一二,你不愿提老人家的名字,就只说说老人家的事迹,让我等瞻仰瞻仰。”
孙大长老拗不过,只得道:“他老人家的俗名在五十多年前,威震天下,乃世所公认天下第一勇将,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他老人家后半生有感自己前半生杀孽过重,遁入空门,不闻尘世间俗事,一心向佛。他老人家向佛还与众不同,不只是青灯枯禅,还垦殖禅田,种了桑麻蔬果,周济穷苦人家,他老人家又深明医理,泡制药茶,救过的缺医少药的穷苦人家不计其数……”他说到这里,情绪激动,拉了拉身边的孙小长老,道:“我兄弟二人自幼孤苦,父母早逝,他十岁时得了一场恶病,眼看就要死了,我也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有什么办法!听说他老人家悬壶义诊,才绑了一个木架子,拖了他去求医,老人家救了他的命,虽说去迟了,落了个又聋又哑,好歹活下来了不是!”
肖东山是官宦之子,于朝野轶事所知颇多,自然知道五十多年前的天下第一勇将是谁,暗想:“原来姚中天的师父是这位传说中的人,那就怪不得姚中天功夫如此出色了……原来这位孙小长老是个聋哑人,怪不得一直不说话。”
众人听了议论纷纷,有知道是谁的,碍于孙大长老的面子,也不好说出名字,有说原来孙小长老是这么变聋哑的,有说姚中天原来这么大来头的。
此时,明月如轮,照得院里通亮,孙大长老讲完姚中天的故事,陷入沉思,月光洒在他的破衣上,透出说不尽的沧桑。周三刀和冯舵主,还有几个六、七袋弟子又开始商议联络陕甘分舵注意华山派动向、到时候如何注意笑面虎等弟子、姚中天的儿子姚德轩究竟是个甚等样人等等问题。肖东山见冯舵主气宇不凡,指挥若定,话虽不多往往一语击中要害,心中暗想:“了不得,丐帮真是人才济济,这个分舵主就不是常人。”
众人烤火烤到半夜,就三三两两的散了,有去柴房,有去厨房,有偎在墙角根的,都找地方睡了,冯舵主也不以为意,看来这是常事。田喜拉了肖东山、章大根,三人去到马厩,早有两个弟子在草料上睡了,大伙儿一挤,五人一起睡了一足夜。
第二日一早,两人孙长老径自去了。田喜等三人留在十善庄,只见陆续有丐帮弟子来来去去,直到午后,两个七袋弟子到来,冯舵主才召集众人道:“好了!兄弟们,这里离信阳还有几百里地呢,今日大家且在这里歇了,养好了精神,明日赶路,务必三月初一前到信阳城。我们人多,走一起太醒目,明日分开了三两为伴先后离开,兄弟们还有什么问题没有!”众人齐声道:“听舵主吩咐!”
二月十七,田喜、肖东山、根儿做了一路,从十善庄出发。田喜要把肖东山荐入丐帮做个记名弟子,肖东山道:“且等大事了后再说。”三人作伴,不再寂寞,又有田喜贴心照顾,肖东山实是过了十多日快活日子。
三月初一午后,三人在信阳城南城隍庙附近去找冯舵主等人,见只有十多人聚在那里,冯舵主正拿了一封信笺在看,见三人过来,冯舵主微一点头,算是示意见过了。三人钻进人群里,田喜问一相熟的:“人都到了吗?”那人道:“到了九成了,先到的又被派出去了。”
这时,一个六袋弟子问冯舵主:“信上说什么?”冯舵主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动静,就是说这姚大小姐总出去会一个俊俏公子,两人极亲密,想来是情侣。”田喜道:“这臭婊子,多半是偷汉子呢!”众人哄然大笑。冯舵主阻止道:“呃,说话怎能如此难听,人家适龄男女,两情相悦,是人之常情,不可出此污言秽语。此事与大战无关,不可再乱讲。”田喜连道:“是!是!”
又有人问道:“帮主到没?”冯舵主道:“已到了,和几位长老见过面了。”肖东山这才留意到与冯舵主极亲密的掌钵龙头周三刀已不见了。冯舵主又吩咐道:“我们就在城南歇了,后日一早出发去霸王冈,大家没事不要入城,城里的兄弟已经够多了,大家低调行事,无事做不妨找个隐蔽处捉虱子玩!”众乞笑嘻嘻的答应了。
果然众人在城南混了两日,三月初三一早,大家抖擞精神,带了武器,脸色凝重,从城东绕道开往城北。
刚到城北,一个五袋弟子神色慌张,从后面飞奔追来,大叫:“祸事了祸事了!冯舵主,马副帮主有令,大家都不要去霸王冈了!马副帮主有令,大家都不要去霸王冈了!”冯舵主急问:“何事如此慌张?”这位五袋弟子脸带悲伤,大声道:“马副帮主和众长老在杨家拐召开全帮紧急大会,大家快去!”冯舵主急道:“你何故悲痛?”那五袋弟子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道:“帮主昨夜,昨夜……昨夜走了……”冯舵主大惊,道:“走了?什么意思?”这五袋弟子道:“帮主死了!”说完已泣不成声。
众人闻言大惊,有两个受过帮主恩惠的也跟着发出哭泣之声。众人都低了头,不再交谈,脚下使劲往回赶路,拐了两个弯,过了一道堤坝,来到杨家拐的一块卵石冈上,只见已有二三百丐帮弟子聚在一起,七个长老围坐在中间,中间一块门板,上面停了一具白衣尸体,门板旁站了一人,六十来岁,中等身材,山羊胡须,精神极矍铄,穿着一身补丁,背后无袋,肖东山知道,这就是马副帮主了,因丐帮除了刚入门的无袋弟子,只有帮主和副帮主不背袋。
马副帮主见了冯舵主,微微点了点头,冯舵主也不上前,就站在七个长老身后,只见七个长老身后已站了十来个八袋弟子,见了冯舵主,也都点头示意。
第(2/3)页